卖珠者言
■刘征／文方成／画
时间：待考。 地点：随你想。 人物：卖珠人（甲），两撇黑胡儿，须尖上翘。 买珠人（乙），书生打扮。 甲（抱着一个匣子上）：卖珠啊，卖珠啊！ 乙（迎面走来）：我正想买上好的珍珠，赠给我的爱，真是好运气。 甲：先生要买珠吗？请您上眼。（唱） （卖瓜调）您看这匣儿，用料是上好的紫檀，光黝黝，沉甸甸，亚赛紫玉出蓝田。这木纹，银丝卷，金丝盘，玉女的青丝飘下肩，如雾如烟。木料好还不算，再看这亮晶晶的镶嵌。银包四角玉镶边，黄金打的荷叶片。嵌花卉，宝石红蓝，嵌蝴蝶，闪光螺钿，嵌龙纹，珍珠连串。 乙（惊喜）：这么好的匣子真“盖了帽”啦！ 甲：还有这雕刻呢！（唱） （续卖瓜调）这一面雕的是烟波画船，那一面雕的是飞燕玉环，前一面雕的是腾云的蛟龙，后一面雕的是过海的八仙。你来看哪，这人物动眉眼，这花儿露珠翻，这鱼儿尾巴摇，这鸟儿翅膀扇。这雕刻出自一位大师的手，他曾给皇后娘娘雕过象牙床，给皇帝老子雕过龙书案。 乙：我不是来买匣子，我是来买珠，待我打开来看看里面的货色。 甲：匣子这么好，珠还错得了吗？不看也罢。 乙：不，我一定要看。 甲：您这人死心眼儿，那就请您看看看！ 乙（打开匣子，大吃一惊，唱） （风落花）这一惊惊得我魂飞魄散，真亚赛浪打船翻，莫不是天作了地，地作了天，莫不是嫦娥变了夜叉面，莫不是这卖珠人饮了狂泉，疯疯颠颠。这匣儿里的珠啊，原想是南海的老蚌作母胎，水底的鲛人捧来献，一颗颗大如鸡卵，嫩生生白，的溜溜圆。灵光耀眼，能把海涛劈两半，能把厅堂照成不夜天，能使那魑魅魍魉忙躲闪。万没料到，大谬不然。这匣里的劳什子，歪歪扭扭，棱棱坎坎，灰灰溜溜，腌腌，哪里是珠啊，分明是鸡头米、鲫鱼眼，泥巴球滚上了白灰面。你呀你，你饺子皮包的是臭肉馅，锦帕子裹的是驴粪蛋，你搞的是假冒伪劣把人骗。 甲（冷笑）：人家只看重包装，您偏要看内囊，自找不自在，倒来怪我！（唱） （啼乌曲）咱卖这货非只一天，买珠人个个喜欢，何曾有半句嫌言。我已经创出名牌，万贯腰缠，买了汽车，买了单元，像你这样的书呆子咱头一回见。 人家买珠为送礼，通关节作润滑油，喂贪官当勾魂链。这手接，那手传，有谁打开匣儿看？等到送进金锁朱门大宅院，这珠啊，不真也真，不美也美，不善也善。这匣儿的妙用啊，连大罗神仙也会看花眼。你，你还道行浅。 乙（仰天大笑，唱）： （酒后茶）刘伯温有一篇《卖柑者言》，你有抄袭之嫌。若不是换了主旨，变了语言，定要告你个侵权。你呀你，你哪里是什么卖珠人？你就是那写杂文的刘老汉，横吹洞箫胡乱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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